棋局再布新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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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夏城头的硝烟尚未散尽,暗红色的血渍在斑驳的城砖上凝结成痂,与焦黑的箭痕交织出满目疮痍。就在这残破城池即将被疲惫与恐慌吞噬之际,远方尘土飞扬,一支铁甲雄师踏破暮色而来——徐晃亲率的两千生力军,如同久旱后的甘霖,迅速渗入江夏残破的肌体。

“换防!都打起精神来!”城楼上,曹军老兵粗哑的吼声响起。新到的士兵身着簇新的玄甲,腰悬环首刀,肩背强弓,眼神锐利如鹰,接替了守城多日、早已筋疲力尽的守军。他们动作麻利地登上城楼,手中的长戈排列如林,阳光反射在甲胄上,折射出凛冽的寒光。破损的城门被数根合抱粗的原木顶死,外侧夯土夯实的临时壁垒迅速筑起,夯土中混杂着碎石与铁屑,更显坚固。水寨的栅栏被重新加固,沉船残骸被拖至岸边充当屏障,巡逻的甲士步伐沉稳有力,甲叶碰撞声“叮叮当当”响彻街巷,驱散了连日激战留下的死寂与恐慌。

那面绣着“徐”字的玄色将旗,在城头最高处迎风猎猎作响,旗杆深深插入城砖缝隙,如同定海神针,瞬间稳住了这座在血火中飘摇的孤城。城内百姓悄悄推开窗棂,望着街道上纪律严明的曹军,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,眼中重新燃起一丝生机。

然而,林凡心中那根弦,却并未有丝毫松弛。他站在修缮中的东城水门上,肩头的伤口被绷带紧紧缠绕,渗出血迹的衣袍尚未更换。江风拂面,带着水汽与淡淡的硝烟味,吹动他额前的碎发。他望着江心,江东水师依旧森然列阵,数百艘战船如同蛰伏的猛兽,帆影如林,旌旗蔽日。周瑜的旗舰“楼船”巍峨耸立,高达数丈,在薄暮中若隐若现,船舷上的弩箭孔黑洞洞的,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意。

江东水师退而不乱,阵型严整,显然并未远遁;围而不攻,却如同一把悬顶之剑,时刻威胁着江夏。这位江东都督的沉默,比狂风暴雨般的强攻更令人不安——谁也不知道,他何时会祭出致命一击。

“监军,徐将军请您过府一叙。”亲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带着几分恭敬。

林凡缓缓收回目光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,那是他唯一的念想。他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衣袍,将褶皱抚平,转身向着临时帅府走去。脚步踏在青石板路上,每一步都格外沉重。他心中清楚,徐晃的到来,固然解了江夏的燃眉之急,却也意味着曹丕的势力正式介入——这位魏王世子的手,已经透过徐晃,明确地按在了江夏的棋盘上,而他林凡,便是这棋局中一枚至关重要,却也危机四伏的棋子。

临时帅府设在城中一处完好的宅院,原为江夏士族所有,如今已被征用。府内烛火通明,数十根牛油蜡烛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,映得墙上悬挂的舆图格外清晰。

徐晃已卸去沉重的甲胄,换上一身玄色简便戎服,腰间束着玉带,面容刚毅,颌下短须修剪整齐。他与文聘相对而坐,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江夏周边的舆图,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标记出几处新的营垒位置,显然是徐晃抵达后紧急布防所用。见林凡进来,徐晃抬手示意,指了指旁边的锦凳:“林监军,请坐。”

“谢将军。”林凡依言坐下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舆图,心中暗自盘算——徐晃的布防果然老辣,四门及水寨皆有重兵驻守,关键要道也设了哨卡,显然是做足了长期坚守的准备。

“林监军,伤势无碍吧?”徐晃语气直接,没有多余的寒暄,带着军人特有的爽利与坦荡。

“谢将军关心,不过是皮外伤,不碍事。”林凡微微欠身,态度谦逊,目光却与徐晃坦然相对。他知道,这位曹魏名将素来刚正,却也深得曹丕信任,今日的谈话,注定不会轻松。

“如此便好。”徐晃点头,不再寒暄,手指重重点在舆图上江夏的位置,“江夏暂安,然危机未除。周瑜大军仍在江心,其心叵测,我等不可掉以轻心。某奉……钧令前来,首要之务,乃是助二位稳固城防,震慑江东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加重,“某已分派兵马,加强四门及水寨守备,昼夜轮值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同时,某已派出数队斥候,严密监视对岸水师动向,另有斥候潜入西面荆山,探查山越各部动静,以防腹背受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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