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了“Y”。

屏幕蓝光一闪，随即恢复正常。

我收起笔记本，拦了辆出租车。

“师傅，去江边。”

“这么大的雨，去那儿干嘛？”司机问。

我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，轻声说：“去见一个人。”

车子驶入雨幕。

与此同时，我手机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短信：

>“林默，我是苏晚。刚才在楼下看到你蹲着，好像很难过。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听你说说。”

>“另外……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特别的。”

我盯着这条短信，手指发抖。

这不是巧合。

是“同步”开始了。

现实，正在向那个“更好的我”靠拢。

我回复：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
“还在公司楼下，躲雨。”

“我马上到。”

挂断手机，我对司机说：“师傅，麻烦快一点。”

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，笑了笑：“小伙子，谈恋爱啊？”

我没否认，只说：“是啊，第一次。”

“那得抓紧。”他说，“有些话，晚说一分钟，可能就一辈子没机会说了。”

车子疾驰在雨夜里。

我握紧笔记本，心里默念：

谢谢你，让我看见了无数个自己。

这一次，我选这条路。

哪怕失败，也是我亲自走的。

雨渐渐小了。

江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，像一条通往未来的光路。

我下车，远远看见她站在公交站台下，撑着一把浅蓝色的伞。

风把她裙角吹起，她低头看着手机，似乎在等回复。

我一步步走过去，心跳如鼓。

走到她面前，她抬头，眼睛亮了一下：“你来了。”

我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说：

“苏晚，我有件事，藏了很久。”

她安静地看着我，没说话。

我说：“我喜欢你，从半年前你穿那条白裙子开提案会就开始了。我写过很多‘如果’，如果我勇敢一点，如果我再优秀一点，如果我能配得上你……但今天我不想再如果了。”

“我就站在这儿，淋着雨，拿着八千五的工资，住着合租房，没什么本事，也不确定未来会不会更好。”

“但我知道，此刻我喜欢你，是真的。”

她愣住了。

几秒后，她忽然笑了，眼角泛光：“你知道吗？我也有个笔记本。”

我一怔：“什么？”
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本子，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，写着：

>“如果林默哪天跟我表白……”

>??苏晚，2023.10.17

我脑子“嗡”地一声。

她翻开本子，轻声念：

“他会站在雨里，头发湿透，眼神很认真。他说他没什么本事，但喜欢我是真的。然后我会说……”

她停顿，看向我，声音温柔：

“我也喜欢你，从你每次开会记笔记的样子就开始了。”

我站在原地，像被雷劈中。

雨停了。

云层裂开一道缝，月光洒下来，照在她脸上，照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，照在我掌心那部黑色机器上。

两部笔记本，隔着空气，仿佛轻轻共鸣。

我忽然明白??

这世上或许没有“重生”，只有“觉醒”。

当我们终于敢直面内心，敢打破怯懦，敢把“如果”变成“现在”??

那一刻，我们就在重生。

我伸出手，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
她的手很凉，但很快暖了起来。

“下次，”我说，“我们一起写‘如果’吧。”

她笑着点头：“好，写我们结婚那天的早餐吃什么。”

我大笑，笑声穿透夜空。

远处，城市灯火通明。

而在某个看不见的维度里，无数个“我”正从各自的深渊中抬起头，望向同一道光。

他们中有的还在流水线上，有的刚被裁员，有的正准备向暗恋十年的人发消息，有的在病床前握着母亲的手说“别怕”。

他们都在听。

听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，有一个平凡的男人，在雨夜里说出了那句迟到了太久的话。

而这句话，正通过某种神秘的共振，传达到每一个“如果”之中。

同步，仍在继续。

我牵着苏晚的手往回走，路过那家便利店。

流浪汉已经不见了。

只有地上留着一行用烟灰写的字：

>“我也曾是某个‘如果’里的主角。”

>??致所有不愿认命的人

我停下脚步，把笔记本轻轻放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。

没有留言，没有说明。

只是把它留在那里。

也许明天，会有另一个人捡到它。

也许那个人，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，犹豫着该往哪走。

当他打开它，写下第一个“如果”时??

新的轮回，就开始了。

我转身离开，不再回头。

手机震动，是银行APP通知：

>您尾号8821的账户，刚刚存入一笔款项，金额：50,000.00元。

>备注：原创策划奖金（匿名推荐）

我一愣。

我根本没提交过任何策划案。

除非……

是那个“我”在另一个世界线做的方案，被不知怎的，投递到了现实？

我苦笑摇头。

管他呢。

我给苏晚发了条消息：“饿了吗？我请你吃火锅。”

她回得很快：“好啊，不过这次我请。毕竟，我刚升职了。”

我瞪大眼：“啥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“就在你冲下楼的时候，总监找我谈话，说总部看中我的设计风格，调我去新项目组，薪资翻倍。”

我盯着手机，久久无言。

同步，来得比想象中更快。

这个世界，正在因我们的选择而改变。

我抬头看天。

乌云散尽，星河璀璨。

我忽然想起笔记本最后一页，曾闪过一行极小的字，几乎难以察觉：

>“所有重生，皆因心动。”

>??系统终版提示

我笑了。

原来如此。

不是笔记本让我重生。

是我决定去爱的那一刻，我才真正活了过来。

手机又震。

是房东：“小林，刚听说你升职了？房租就不涨了，恭喜啊！”

我回了个笑脸。

然后打开备忘录，写下新的一行：

>林默重生计划?第一阶段完成。

>下一步：辞职创业。

>目标：做一款能让普通人改写命运的产品。

>名字就叫??“如果”。

发送朋友圈。

三分钟后，陈总监点赞，并私信我：“小林，听说你有个新项目？要不要聊聊？我有资源。”

我回复：“好，明天下午三点，老地方。”

合上手机，我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
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。

我牵着苏晚的手，走向那家我们一直想去却总说“下次”的火锅店。

灯光温暖，人声鼎沸。

服务生递来菜单，问我：“先生，今天想吃点什么？”

我看了苏晚一眼，笑着说：

“先来一份‘如果’锅底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