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位上的太子赵启开口:“许爱卿莫要生气,太傅的意思,是想要帮助道长提升实力,以更好地对抗外敌。当下大军压境,听说升仙教的教主都到了,其实力深不可测,来去无影无踪,十分可怕。咱们在城中,便等于同坐一艘船,自应摈弃成见,同心协力才对。”
许清远深吸口气:“殿下,我并无虚言,天书真的没了。如若不信,可尽管派兵到我家里搜。”
赵启干咳一声:“许爱卿这说得甚话?言重了,你乃孤股肱之臣,我当然相信你的。”
许清远心中憋着一股气,当即起身:“殿下,如无他事,臣请辞回家。”
“好好。”
赵启亲自相送,临到门口,抚慰道:“许爱卿,此事你莫要放在心上,道长与太傅皆无恶意。”
“不敢。”
许清远大踏步而去。
赵启回来,就听蒋太傅朗声道:“殿下,我早与你说过,世家宗族私心甚重,不肯用力。你看现在,都什么时候了,许尚书宁愿将对其毫无用处的天书藏着掖着,都不肯拿出来给道长看上一眼。简直自私自利,从不为大局着想。”
听到这话,云鹤道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。
赵启叹口气:“可许尚书一口咬定此物没了,孤也没办法,很难办呐。”
说到这,顿一顿:“孤觉得,他并未说谎。”
蒋太傅撸了撸白须:“依照老夫对许尚书的认识,如斯宝物不可能轻易遗失。市井传闻,就在许家大小姐的身上。”
提及许珺,赵启揉了揉额头:“许尚书明明白白地说,天书不在他家里了的,应该也不会在许珺那里。”
蒋太傅眼珠子一转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太傅知道甚了?”
“应该是许家大小姐将天书送给了别人,以此作为交换条件,请对方来镇海城帮忙。”
赵启一愣神:“你说的别人,便是那一人一妖?”
蒋太傅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:“正是。只有这样,才合情合理。换句话说,如果天书不在许家了,就一定在那个少年郎的身上。”
云鹤道人面无表情,起身做个稽首:“多谢太傅指点迷津。殿下,贫道去也。”
修行至今,其大半截身子已入土,只要看到机会,便会放手一搏。
赵启亲身送他出去,折返回来,沉声道:“太傅,道长此去,会不会闹出大乱子来?这可不好。”
蒋太傅答道:“殿下尽管放心,道长自有分寸,而且又不是与许家直接起冲突。此乃驱虎吞狼之策,能敲山震虎,能坐收渔利,怎么都不会差的。”
赵启微微颔首:“那就好。”
……
许清远回到家,发现女儿不在,说是率领兵甲到城里稽查,抓捕奸细去了。
许珺不喜欢参加朝会,但本职工作兢兢业业,并未有所耽误。
许清远心绪不安,终是忍不住过去小院,当面和陈少游说了今天的事。
面对太子他们,他并未说出许珺赠宝的事,但有些事情得提前通气,未雨绸缪。
对此,陈少游不置可否,只说了三个字:“知道了。”
日暮时分,许珺仍未回来,却有一群装束混杂的人物前来。
这些人约莫十多位,其中有道、有僧、有武者,有的手中操蛇,有的肩上立鸟,形形色色,各有面目,煞是惊人。
他们来到小院门外,齐刷刷地站住了。
为首者是个身材高大穿着道袍的中年汉子,其高声道:“某青狼山散修周进亭,听闻有同道高人在此,特来请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