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吹过,带着一丝凉意,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阴冷算计。
傅知州看着父亲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眉头紧锁,“爸,这手段太脏了。沈妙音再怎么样,也不该……”
“脏?”
傅守山打断儿子的话,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知州,你是在部队待久了,把脑子也待傻了吗?这是战场!不见硝烟的战场!顾耀赫挡在你前面,就是敌人!对付敌人,讲什么光明正大?妇人之仁只会让你永远屈居人下!”
他走近一步,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傅知州,“想想你这些年流的汗,受的伤!想想你肩膀上扛的责任!你甘心一辈子被顾耀赫压着?甘心看着本该属于你的荣誉和位置,都被他夺走?他顾家根基深厚,我们傅家有什么?只有钱!还有这点脑子!不用点非常手段,你怎么出头?”
傅知州喉结滚动了一下,父亲的话像重锤敲在他心上。
军人的荣誉感与对前途的渴望激烈交锋。
他想起训练场上顾耀赫永远比他快一步的身影,想起表彰会上顾耀赫胸前那枚他渴望已久的勋章,想起首长赞许的目光总是先落在顾耀赫身上。
不甘,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。
“可是……”他声音艰涩,“卿卿她太疯了。我怕她控制不住局面,反而坏了事。”
“疯?”
傅守山嗤笑一声,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语气缓和下来,却带着更深的算计,“疯才好。她越疯,越恨沈妙音,就越能豁得出去。我们需要的就是她这股疯劲去当那把刀。至于控制局面?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老狐狸般的精光,“有我呢。我找的人,都是道上混的老手,知道分寸,也懂得‘拿钱办事,闭嘴走人’的道理。不会留下把柄。你只需要记住,这件事,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。”
“你的任务,是好好在部队表现,抓住这次演习的机会,争取立功。等沈妙音的事一爆出来,顾耀赫必然受到牵连,家属作风问题,影响极其恶劣,他的晋升之路就算不断,也得缓上几年。那时候,就是你的机会!”
傅知州沉默了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被徐卿卿泪水鼻涕浸湿又擦得皱巴巴的军装,那抹深色的水渍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,烫得他心头发慌。
最终,深吸一口气,他再抬头时,眼神里的犹豫挣扎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取代,没有再说话,只是微微点点头。
傅守山满意地笑了,“这就对了。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。回去休息吧,记住,今晚我们什么也没谈过。”
傅知州转身离开,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,显得有些僵硬。
傅守山看着他消失在门廊后,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只剩下冰冷的算计。
“沈妙音。”
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镜片后的眼睛寒光闪烁,“要怪,就怪你贪图顾耀赫的家世,沦落什么下场也是活该。”
几日后,沈妙音与小姑子顾敏芝从供销社出来,两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东西,脸上难得的笑容。
【果然,还是花钱最开心。】
沈妙音美滋滋的迈着步子,嘴里不禁哼起小曲,“回去你买的那身衣服也给我试试,穿着好看的话我也去买一套,”
“大嫂,我都说也让你买一套,咱俩到时候可以穿一样的,那套衣服你穿上绝对好看那颜色衬肤色,你穿上一定白的发光。”
顾敏芝挽着她的胳膊,激动的说道。
“你呀,就知道说好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