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车上细说。”
回到阔别已久的顾家小院,气氛压抑。
李玉华明显清瘦憔悴了许多,见到儿子儿媳回来,未语泪先流。
顾耀赫和沈妙音强忍心酸,安抚好母亲,立刻来到父亲床前。
顾昌海靠在床头,脸色蜡黄,眼窝深陷,往日锐利的眼神显得有些涣散,看到顾耀赫和沈妙音,他浑浊的眼睛里才闪过一丝光亮,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“爸,您别动!”顾耀赫连忙上前扶住他,触手处是嶙峋的骨骼,心中更是酸楚。
“耀赫……妙音,回来啦。”
顾昌海的声音虚弱沙哑,“没事,我没事,就是摔了一跤,惊动你们,耽误工作?”
“爸,您说的这是什么话!”
沈妙音握住公公枯瘦的手,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,“工作再重要,也没有您的身体重要!”
顾耀赫仔细询问了父亲的病情。
原来,顾昌海那日冒雨去查看顾氏食品厂的老厂房地面湿滑,不小心摔了一跤,当时觉得没事,回来后就发起高烧,引发肺部旧疾和心脏不适,一度昏迷。
经过抢救虽然脱离了危险,但医生明确表示,老爷子身体机能衰退严重,这次大病伤了根本,需要长期静养,不能再劳心劳力,尤其不能再受刺激。
“爸就是放心不下厂子,总想着去看看。”
顾敏瑜抹着眼泪说,“我们都劝不住。”
顾耀赫看着父亲虚弱却依旧带着倔强的面容,心中明白了。
父亲是将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这片土地上,哪怕退下来了,魂也系在那里。
这次摔倒,恐怕不仅仅是意外,更是长期积劳和心神损耗的爆发。
“爸,您放心。”
顾耀赫俯下身,在父亲耳边坚定地说,“合山的厂子,有敏瑜和向阳,有国强他们看着,好得很!您在东北的那个总厂,我和妙音也把它搞起来了,现在比过去还好!您就安心养病,什么都别想,看着我们怎么把咱们的国家建设得更好,就行!”
顾昌海听着儿子的话,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欣慰,轻轻点了点头,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
安顿好父亲,顾耀赫和沈妙音又仔细询问了合山食品集团的情况。
顾敏瑜和赵向阳将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,业务稳步发展。
但他们也提到,最近似乎有一些关于集团未来发展方向的风言风语,以及个别原赵庆国势力的残余人员,有些不甘寂寞的小动作,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。
顾耀赫敏锐地察觉到,父亲这次病倒,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原因。
这些暗流,或许才是真正让老人劳心伤神的根源。他决定,在照顾父亲的同时,也要和妹妹,妹夫一起,彻底梳理一下合山这边的情况,将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掐灭在萌芽状态,让父亲能够真正安心。
然而,就在顾耀赫和沈妙音刚刚回到合山,忙于应对父亲病情和梳理旧日关系网时,一个来自东北总厂的紧急长途电话,再次将他们拖入了新的漩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