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老先生点头，“无论时代如何变迁，人心如何浮动，只要守住这份对真理的追寻，文明就不会真正灭亡。你走的这条路，前无古人，但我相信，你不是唯一一个觉醒的人。”

牧良心头一震。

原来，先生早已看穿了他的志向。

当天午后，癸鸯派人送来一只密封木匣，附信一封：

【戊总领闭关三日，留此物予你。勿轻易开启，待你完成‘识我’之后，方可触碰。】

匣子极轻，摇晃无声，表面刻着一行小字：【星火不灭，薪传万里】。

牧良将其供于案头，未启封。他知道，这是考验，也是馈赠。只有真正完成第一劫，才有资格打开它。

第十五日，牧良进行第十次实验。

这一次，他加入了新变量??将子书银月每晚枕边感悟的水珠研磨成粉，溶于清水中饮用。据《异兽志?残卷》记载，此类天然凝结的“星露珠”，含有微量宇宙游离元素，可增强神经敏感度。

实验开始后，磁场共振强度提升百分之三十二。

十分钟，三重意识稳定运行。

二十分钟，新增“预测模块”，提前预判书写轨迹误差。

三十分钟，四个意识并行！

就在即将突破临界点时，异变陡生！

腰间的黑色令牌突然发烫，蓝光暴涨，整间屋子的磁晶碎片同时悬浮，围绕牧良旋转成环。

脑海中，那道来自星渊的讯息再次响起：

【识我已完成。】

【第二劫：化我。】

话音落下，牧良只觉体内血液翻涌，骨骼发出细微鸣响，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重塑他的身体结构。

他低头一看，掌心皮肤下竟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，如同电路般蔓延至手腕，一闪即逝。

“这是……基因链激活反应？”他震惊不已。

难道说，星渊试炼的本质，是通过精神与肉体的双重进化，将人类改造成适应星际环境的生命形态？

而他，已经踏上了这条道路的起点。

三日后，牧良停止实验，转入休养期。他需要时间消化所得，整理数据，更重要的是??准备迎接“化我”之劫。

他召集壬海姐弟与子书银月，召开一次秘密会议。

“从今天起，我们要改变生活方式。”牧良沉声道，“我会继续研究精神控制技术，但你们也要开始训练。”

“训练什么？”壬海问。

“感知。”牧良取出几块小型磁晶，“每个人每天花一个小时，静坐冥想，感受手中的石头有没有‘温度之外的感觉’。比如震动、脉动、甚至……心跳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
“三年前，我也觉得精神力操控是神话。”牧良平静地说，“但现在我知道，一切超凡能力，都源于对世界更深一层的理解。你们不是天才，我也不算。但我们有时间，有信念，还有一条已经被验证可行的道路。”

子书银月看着他坚定的眼神，忽然笑了：“你说吧，要我做什么？”

“你负责教学与记录。”牧良认真道，“将来，我们会建立一所真正的学院，教授这套系统化修炼法。名字我都想好了??叫‘启明塾’。”

众人相视一笑，心中燃起久违的希望。

春末时节，天气渐暖。

牧良最后一次检查先生的身体状况，确认寒毒已尽，阳气回复良好。他亲自熬制了一剂固本培元汤，嘱咐每日服用。

临行前夜，他独自登上屋顶，仰望星空。

那颗流浪星体更近了，肉眼已可见其微弱蓝芒。

黑色令牌静静躺在胸前，与之遥相呼应。

“你说的‘化我’，到底是什么？”牧良低声问道。

没有回答。

但他知道，答案不在天上，而在自己体内。

翌日清晨，牧良沐浴更衣，焚香净心，端坐于房中。

他打开癸鸯送来的木匣。

里面没有法宝，没有秘籍，只有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，背面铭刻着复杂的符文网络，正面却模糊不清，照不出人脸。

镜底压着一张纸条：

【此为‘心鉴之镜’，可观内在真形。

当你能在镜中看见九个自己，便可踏入星渊。

??戊】

牧良捧镜而坐，深吸一口气，缓缓抬眼看去。

镜面依旧混沌。

但他知道，那一天不会太远。

因为他已经听见了体内的声音??

那是一个个尚未觉醒的“我”，在黑暗中低语，在等待召唤。

而在宇宙深处，那颗流浪星体悄然划过轨道，投下一缕几乎不可察觉的光束，精准落在牧良所在的小院屋顶，持续了整整七秒。

无人知晓。

唯有风知道。

唯有星知道。

唯有，未来的传说，将会铭记这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