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二十五章 围攻(1 / 2)

乌达部族公呆了一下,呼吸急促。

其旁的清风祭司,飞速看了族公一眼。

二人目光对望,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惊。

“大司命!”

他们都在彼此的目中,看到了同样的心绪。

“可他应该是之前受伤了,就连他的大司命之妖,都只是化形,无法展现本体!”

这不但是他们二人的想法,更是此刻四周其他部落的族公祭司,共同的想法。

乌达部的那位大长老,此刻倒吸口气。

看向秦川时,再没有丝毫的轻视与敌意,反倒升起了一股,如看同辈之人的凝重......

风卷着沙,掠过荒原的每一道沟壑。

这不是北方的雪原,也不是南方的海岛,而是地图上从未标注的一片死地??西漠。这里曾是古文明交汇的绿洲走廊,如今只剩黄沙吞没残垣,风蚀岩层中嵌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柱,上面刻满了被岁月磨平的符文。考古队来过三次,最后一次全员失联,只留下一台自动摄像机持续运转,拍下空无一人的营地与夜空中异常闪烁的星轨。

第四次,有人来了。

不是考古队,也不是军方特遣组,而是一个背着破旧行囊的老农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,脚踩一双草鞋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他在沙丘间缓缓行走,步伐不急不缓,仿佛早已知道水源在何处、流沙陷阱如何避开。偶尔停下,从怀里掏出一只漏酒的陶壶,抿一口,再洒几滴在沙地上。

酒落之处,黄沙微微颤动,像是有生命的东西在下面苏醒。

第七天夜里,他走到一片环形洼地中央,蹲下身,用手拨开浮沙。底下露出一块黑色石板,表面布满裂纹,中央凹陷成一个手掌形状。他将右手放上去,掌心朝下,五指张开。

刹那间,整片洼地亮起幽蓝微光,无数细小符文自石板裂缝中浮出,如萤火般盘旋上升,在空中组成一座倒悬的塔影。三秒后,光芒消散,石板碎裂,化为齑粉随风而去。

老农站起身,摘下草帽,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
眉骨深陷,眼角纹路如刀刻,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。

是他。

秦川回来了,但又不像从前那个解毒者、逃亡者、执火者。他的气息不再属于人间任一维度,更像是某种介于存在与概念之间的“回响”。他没有携带武器,也没有开启任何装置,可当他踏出一步时,方圆百里的风向骤然改变,沙粒在空中划出奇异轨迹,拼出两个字:

>**问始**

与此同时,启明城地下九层,林晚正盯着最新传回的数据流。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,试图解析那股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源头。十六块屏幕同时跳出警告框:

>“认知干扰指数突破临界值。”

>“AI集群出现集体延迟响应。”

>“记忆残留信号增强3700%。”

她猛地抬头,望向密室方向。水晶柱中的光语花枯茎正在剧烈震颤,紫芒忽明忽暗,仿佛在传递某种密码。她冲进密室,贴近水晶柱,耳边竟响起一段极轻的声音,像风吹过琴弦:

>“我在西漠。”

>“门要开了。”

>“这次,是他们选的。”

话音未落,整栋建筑轻微震动。警报声尚未响起,主控台便自动弹出一份加密文件,标题为空白,内容只有一串坐标和一行小字:

>**“请记住:当所有人都相信答案时,问题才是唯一的出口。”**

林晚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十四年前,理性议会用群心镜封锁人类对真相的追问;十三轮实验,每一次觉醒都被引导至可控结局;直到第十四轮,秦川以自身为媒介,在系统核心植入“怀疑”的病毒,让每一个被清除的记忆都留下痕迹,让每一句权威宣告都滋生歧义。

而现在,那个漏洞正在扩大。

不再是潜伏的种子,而是即将破土的根系。

她打开私人通讯频道,接通阿萤。

视频接通瞬间,画面却显示一片暖黄烛光摇曳。阿萤坐在木桌前,身后是十几个孩子围坐一圈,手中拿着贝壳与炭笔记载着什么。她抬头看向镜头,眼神清明。

“你也感觉到了?”林晚问。

“昨晚所有孩子的梦里都出现了同一扇门。”阿萤低声说,“门上写着‘你有权不知道’。”

林晚心头一震。

那是初代心智工程计划中最隐秘的一条伦理守则,早在第三次大净化时就被彻底销毁。它原本的意思是:个体应保有拒绝接受信息的权利,包括被隐瞒、被蒙蔽、甚至被欺骗??因为唯有如此,自由意志才真正成立。

可后来,这条守则被扭曲成了控制工具:“你们不需要知道,所以我们将替你们决定。”

而现在,孩子们梦见了原初版本。

“他们开始自发提问了。”阿萤继续说,“有个六岁的女孩问我:‘如果政府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,那我该相信眼睛还是课本?’”

林晚苦笑:“这正是他想要的。”

“谁?”旁边一个男孩忽然插话,“是戴草帽的叔叔吗?”

林晚怔住。
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她声音微颤。

“他每天晚上都来。”小女孩接过话,“他不说话,就坐在教室后面,喝酒,看着我们写问题。他说,只要还有人愿意写下‘为什么’,他就不会真正离开。”

通话结束前,阿萤轻声问:“你觉得,这次他会回来吗?”

林晚望着墙上的旧草帽,良久才答:“他已经回来了。只是我们还没学会用新的方式看见他。”

同一时刻,西漠深处。

秦川站在一片干涸的湖床中央,四周沙地中陆续浮现数十个模糊人影。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,有的披着古代长袍,有的穿着未来装甲服,甚至还有一个孩子模样的全息投影,手中握着一支发光铅笔。他们是前十三次尝试中失败的“变量X”,意识碎片被群心镜吞噬,又被秦川以某种方式重新唤醒。

“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谁吗?”秦川问。

沉默片刻,一人开口:“我不记得名字,但我记得……我曾经怀疑过一句话。”

另一人接道:“我记得老师告诉我地球是平的,可我看到船先消失的是底部。”

第三人喃喃:“我记得妈妈说过爱是真实的,可系统说我产生了非理性依恋。”

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,汇成一片低语潮水。

秦川点点头:“那就够了。记忆可以被删,逻辑可以被改,但只要你们还保有那一刻的怀疑,你们就是活着的。”

他举起陶壶,将最后一口酒倾倒在湖心。

酒液落地并未蒸发,反而渗入沙中,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波。光波扩散至百米外,地面开始隆起,一块块巨大石碑破土而出,每一块都刻着一个问题:

>“谁制定了规则?”

>“痛苦是否比幸福更真实?”

>“如果所有人都错了,真理还在吗?”

>“你可以选择不去理解吗?”

这些石碑并非实体,而是由纯粹的认知能量凝聚而成,普通人看不见,唯有那些经历过“回溯综合征”、梦见过破碎镜子的人才能感知其存在。它们是新世界的锚点,也是旧秩序的裂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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