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在人群内,双目一闪,也跟着冲向出口。
轰鸣之声不断传开,大地崩溃,山峰坍塌。
七个火山口内,立刻有大量的岩浆喷发出来。
使得这里的天空,直接被大片大片的黑雾笼罩。
四周漂浮无数粉尘,地面颤抖,更有异妖凄厉嘶吼。
秦川速度飞快,随着众人呼啸间。
在这片金乌圣地处于即将毁灭前,终于来到出口位置。
他身体一个模糊,再次出现时,整个人冲出那道金光内的大门,直接踏在了天地之间。
他的四周,都是金乌五大部落的族人......
秦川踏出天命池废墟的那一刻,天地寂静得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。那道贯穿云霄的金光尚未散去,在苍穹之上如巨树根系般蔓延,将整片夜空撕裂成无数细碎光纹。五大部落的强者们跪伏在地,不敢抬头直视??他们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从禁域归来的胜者,而是一个亲手斩断仙路、重塑命运规则的存在。
乌达部族公双膝一软,几乎要拜倒,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。他抬眼望去,只见秦川立于残破祭坛之巅,黑袍猎猎,银金交织的眸光扫过众人,不带一丝情绪。
“你……真的毁了它?”族公声音沙哑,像是被命运本身扼住了喉咙。
秦川没有回答。他的目光越过人群,落在远处那片缓缓闭合的天际裂缝上。他知道,那一道缝隙并非自然形成,而是“更高存在”因门户崩塌而留下的创伤。那里,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,也是他真正的归途所在。
但他此刻已无法回头。
体内,《太初司命诀》仍在奔涌,与命源之液融合后的力量如同江河入海,不断冲刷着他的经脉与神魂。可与此同时,一种奇异的排斥感也悄然浮现??这方世界的法则,正在拒绝他。
“我不是这里的原住者。”秦川心中明悟,“我的灵魂来自异界,强行留存于此,终将被天地所不容。”
他低头看向掌心,那一道为施展“破命”而割裂的伤口仍未愈合,血色暗沉,隐隐泛着不属于此界的幽蓝光泽。那是穿越轮回时留下的印记,也是命运无法彻底抹除的“外来凭证”。
“看来,留下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就在此时,一阵微弱却清晰的脚步声传来。
秦川转身,看见一名老者踉跄走来,衣衫褴褛,满身血污,正是乌斗部大长老。他本应在墨九渊自爆后当场毙命,此刻却奇迹般存活,只是左臂齐肩断裂,右眼凹陷如枯井。
“你……不该毁掉门!”他嘶吼着,声音中混杂着恐惧与疯狂,“你知道那背后是谁吗?你知道我们所有人,不过是?棋盘上的蝼蚁吗?!”
秦川冷冷注视着他:“所以你们选择献祭众生,换取苟活?”
“不是苟活!是秩序!”大长老怒吼,“没有命主执掌命运,世界将陷入混乱!凡人妄图逆天改命,只会带来灾难!你看不见吗?就在刚才,三千里外的荒原已有七座城池因地脉暴动而崩塌!这是代价!是你毁掉平衡的代价!”
秦川眉头微皱。他确实感知到了大地深处传来的震颤,那是命源核心湮灭后引发的连锁反应。命运之力失衡,天地规则紊乱,山川河流、生灵命数皆受影响。
但这,正是他想要的结果。
“平衡?”秦川轻笑一声,声音不大,却压下了全场喧哗,“你们口中的‘平衡’,不过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存在,用命格枷锁奴役万灵的谎言。我宁可要一场混乱的自由,也不要一个被安排好的太平盛世。”
话音落下,他抬手一挥,一道银金色丝线自指尖射出,缠绕在大长老颈间。那丝线看似纤细,却是由最纯粹的命运之力凝结而成,甫一接触,便让大长老全身僵直,神魂剧痛。
“你说我是棋子……那你呢?”秦川俯视着他,“你效忠那位‘老怪物’,甘愿为奴八百年,甚至连自己的记忆都被篡改过三次。你以为你是清醒的?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。”
大长老瞳孔骤缩,脸上浮现出极度惊恐之色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我……我是乌斗部嫡传……我是??”
“你是‘守门人’的第一代化身。”秦川冷声道,“你的真名,叫姜无尘,曾是三百年前试图开启仙帝禁域的九位命师之一。失败后,你被抽去七魄,只剩一缕执念镇守天命池。可笑的是,你还以为自己忠于部族。”
随着秦川话语落下,大长老身体猛然颤抖,额头裂开一道血痕,一道灰蒙蒙的符文浮现而出,随即崩解。刹那间,无数记忆碎片涌入其识海??
他曾站在同样的位置,手持玉简,宣读司命战规则;他曾亲眼看着同伴一个个被黑门吞噬;他曾发誓要阻止任何人再踏入禁域……可最终,他也成了那个守护“秩序”的囚徒。
“啊啊啊??!!!”大长老仰天长啸,声如野兽哀鸣,下一瞬,整个人化作飞灰,随风飘散。
全场死寂。
秦川收回手,目光扫过其余四大部族的族公与长老们。这些人无不低头避视,心中震骇难以言表。他们终于明白,眼前这个年轻人,已不再是他们能掌控的“钥匙”,而是足以揭开一切真相的“破局者”。
“从今日起,司命战废除。”秦川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天命池封闭,命术不再垄断于贵族之手。任何有志修行之人,皆可参悟命运之道。”
“你凭什么下令?”一名青袍老者怒喝,乃是乌炎部二长老。
秦川只看了他一眼。
那一眼中,似有万千星辰流转,又似有命运长河倒悬。
青袍老者顿时僵住,面色惨白如纸,浑身抖若筛糠。他看到了什么?没人知道。只见他忽然跪倒在地,磕头如捣蒜:“我……我愿奉您为主……求您……放过我的子孙命格……”
其他人见状,纷纷变色。
因为他们清楚,命术修行者最怕的不是死亡,而是命格被篡改??轻则子孙断绝,重则轮回永堕畜生道。而秦川刚才那一眼,分明已是动用了《太初司命诀》中最禁忌的能力:**窥命篡运**!
“我不要你们臣服。”秦川淡淡道,“我要的是一个没有命定枷锁的世界。若谁还想维持旧制,尽可来找我。但记住,下次出手,我不再留情。”
说罢,他转身欲行。
“等等!”一道清脆女声响起。
众人侧目,只见一名紫裙女子快步上前,眉目清丽,眼神坚定,正是乌炎部洛青阳的妹妹,洛璃。
“你说天命池已毁,可我哥哥明明是在与墨九渊一战中败北,为何至今未醒?”她质问道,“他的命盘虽碎,魂魄尚存,却被困在某种幻境之中,日夜嘶喊‘我不是凶手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秦川脚步一顿。
他早察觉到异常。洛青阳虽败,但其魂火未熄,理应能在三日内苏醒。如今迟迟不归,恐怕是陷入了更深的命运陷阱。
“时劫命术的余波。”秦川低声道,“墨九渊临死前引爆命盘,不仅是为了警告我,更是为了将一部分‘过去之影’植入在场所有观战者的潜意识中。你们每个人,其实都已被种下了一枚命运种子。”
众人哗然。
“什么意思?”乌达部一位年轻弟子惊问。
“意思是……你们看到的比赛过程,并非全部真实。”秦川缓缓道,“墨九渊利用‘逆命钟’扭曲了时间碎片,将虚假的记忆编织进你们的认知里。比如,有些人会坚信自己曾在某次战斗中死去;有些人会觉得亲人背叛了自己;还有些人……会认为这场司命战从未举行过。”
他顿了顿,望向洛璃:“你哥哥之所以被困,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真有一丝对族公之位的觊觎。那一念贪欲被放大成了弑亲罪孽,成了他挣脱不了的心魔。”
洛璃脸色煞白:“那……能救他吗?”
秦川沉默片刻,终是点头:“可以。但需要一样东西??‘命镜残片’。”
“命镜?”有人惊呼,“那不是传说中能照见真实命运的神器吗?据说碎成五块,散落于五大部落祖庙之中!”
“不错。”秦川道,“唯有集齐五块残片,才能映出命运本相,破除虚妄。否则,不止洛青阳,整个参与司命战的人都可能在未来某一天突然崩溃,被自己都不知何时产生的‘记忆’逼疯。”
此言一出,四座皆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