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一十五章 师尊救我(1 / 2)

“你个小蛮,一天就知道吃肉,还不快过来!”

秦川说着,一把就将那肉块抓住。

眼看野蛮巨人大手临近,可秦川话语出口,头颅抬起的瞬间。

这野蛮巨人身体竟猛地哆嗦一下。

似乎秦川的声音,对它而言,如同天威。

哪怕它再饥饿,哪怕它再狂暴,可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,秦川的声音。

那当初站在它的头顶,引动八方气息,询问自己可愿归顺的声音。

在这一瞬,让野蛮巨人睁大了眼。

它的大手在秦川面前三尺时,猛地停顿下来。

呆呆看了秦......

秦川离开南岭那日,天光未明。山道上雾气缭绕,湿冷的空气贴着皮肤游走,像是无数细小的记忆在耳边低语。苏璃送他至半山亭,没有多言,只递来一只竹筒,里面装着几粒药丸,墨黑如炭,却隐隐透出温润光泽。

“**心灯引**。”她说,“你体内的残规蚀魂不会自行消散,它像影子,你越逃避,它越浓。这药不能根除,但能让你看清它藏在哪里。”

秦川接过,指尖微颤。他知道这药意味着什么??不是疗愈,而是直面。每一次服用,都等于主动唤醒那段被天规铭刻的痛苦:跪拜、顺从、自我否定的岁月。他曾以为自己早已挣脱,可昨夜梦中,那棵长在始源碑基上的小树,竟被一道无形锁链缠住根脉,寸寸枯萎。

“你还梦见它了?”苏璃轻声问。

他点头:“守碑人没死,只是换了模样。这次……它在我梦里说:‘你不属于自由,你只是逃兵。’”

苏璃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它怕你了。只有害怕的东西,才会试图贬低你。”

她抬手抚过树干,那株名为“问路”的小树轻轻摇曳,一片叶子飘落,恰好停在秦川肩头。

“带着它走吧。”她说,“不必非得斩断过去才能前行。你可以背着它,只要不把它当成自己的命。”

他将叶子夹进《凡光纪?补遗》的扉页,转身踏上山路。

七日后,他抵达东海边缘的一座孤岛??**沉音岛**。

这里曾是天规律令的发源地之一,三百年前,九域最严酷的刑罚皆由此岛诏令下达。每一纸判书落笔,必有百人伏诛。后来战火焚岛,整座岛屿沉降三尺,海水倒灌,只剩一座残破钟楼矗立礁石之上,每逢潮汐涨落,便会发出呜咽般的回响,故名“沉音”。

而如今,岛上竟有人烟。

秦川踏上海滩时,正逢退潮。沙地上布满奇异痕迹??不是脚印,也不是兽迹,而是一道道用贝壳拼成的符号,排列成行,宛如某种失传的文字。更远处,几间茅屋依崖而建,屋顶覆盖着晒干的海藻与碎瓷片,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。

一个女孩坐在礁石上,赤足垂入浅水,手中握着一根骨笔,在一块平整的龟甲上刻字。她约莫十五六岁,眉目清秀,肤色微褐,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,像是盛着整片星海。

她抬头看见秦川,没有惊慌,反而微微一笑:“你来了。”

“你认识我?”

“不认识。”她摇头,“但我等的人,总会来。”

她叫**阿湄**,是岛上唯一的“记语者”。据她说,沉音岛从未真正荒废,每隔三十年,就会有一人被潮水送来,带着一身伤痕和一段遗忘的记忆,在此写下所知的一切。写完之人,或疯或死,唯独文字留存下来,埋于岛心深穴。

“你是第七个。”她指着钟楼下方一处裂口,“前六个的故事,我都读过。你们都说自己反抗了天规,可最后……还是留下了新的规矩。”

秦川心头一震。

他走进钟楼,发现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层层叠叠,似是不同年代所留。有些已被海水侵蚀模糊,有些却崭新如初,甚至还在渗出血一般的暗红液体。

他伸手触碰,刹那间神魂震荡??

画面浮现:一位白袍老者跪在祭坛前,双手高举玉碟残片,嘶吼着:“**秩序不可无!宁错杀三千,不容一乱生!**”台下万人叩首,眼中无光,如同木偶。而就在那一刻,他的心脏猛然炸开,化作一团黑雾,钻入地下……

秦川猛地抽手,冷汗涔涔。

“这是‘执念烙印’。”阿湄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“凡是心中坚信‘必须控制他人’的人,死后神识不散,会被这座岛吸收,变成律令的种子。它们潜伏百年,一旦遇到怀疑、恐惧或混乱,就会重新发芽。”

秦川终于明白为何此地被称为“沉音”??不是声音沉没,而是**人心深处那些不敢说出的恐惧,在这里汇聚成形,化为新的天规雏形**。

“那你呢?”他问,“你怎么能不受影响?”

阿湄低头,卷起左袖。她的手臂上布满疤痕,纵横交错,每一道都刻着一个字:**服、从、忍、闭、默**。

“我母亲是最后一个被送来写史的人。”她说,“她写了三天三夜,写尽九大洲如何因‘秩序’之名屠城灭族。第四天清晨,她咬舌自尽,临死前对我说:‘别信任何不容置疑的话,哪怕它听起来多么正确。’”

她顿了顿,望向海平面:“所以我学会了听海说话。潮声里藏着所有被压抑的声音??哭喊、质问、诅咒、哀求。我把它们记下来,不是为了传承,是为了提醒:**当一个人开始觉得‘别人都该听我的’,灾难就已经开始了。**”

秦川久久无言。

当晚,他在钟楼过夜。月光透过残破穹顶洒下,照见墙上一行极小的旧字,几乎被新刻痕覆盖:

>“吾毕生维护天规,自认公正无私。然临终方悟:所谓律法,不过是强者为自己披上的道德外衣。若真理需以刀剑捍卫,那它本就不真。”

落款:**玄昭真人,归元三百二十七年**。

秦川怔住。玄昭,正是当年亲手将他打入归墟冰窟的执法之首,也是苏璃的师兄。他曾视其为仇敌,可此刻读着他最后的忏悔,竟生出一丝悲悯。

原来,连最坚定的守序者,也会在生命尽头看见裂缝。

次日清晨,阿湄带他前往岛心深穴。

那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竖井,深不见底,四周岩壁镶嵌着数百块龟甲、石板、金属片,全是历代记语者留下的遗言。风从井底吹出,带着咸腥与腐朽的气息,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,像是某种花在黑暗中悄然绽放。

“你想看真相吗?”阿湄问。

秦川点头。

她取出一把由鲸骨制成的钥匙,插入井壁凹槽,轻轻一转。

轰隆一声,地面震动,一块巨岩缓缓移开,露出下方一间密室。室内中央,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,内部流转着灰紫色光芒,仿佛有无数人在其中低声争辩。

“这是‘**群心镜**’。”阿湄说,“它不照个人善恶,而是映射整个族群的集体信念。当你凝视它时,看到的不是你自己,而是所有人共同相信的东西。”

秦川走近,屏息凝望。

水晶球中景象变幻:

起初是一片光明??人们携手筑堤、共耕田地、孩童在学堂朗读“民约自主”;

接着阴云渐起??有人举起火把,焚烧异见者的房屋,口中高呼“为了大局”;

再后来,一座新城拔地而起,城墙高耸,门匾写着“太平府”,可城内百姓低头疾行,不敢交谈,街角遍布密探;

最后,画面定格在一个广场:万人跪拜,台上站着一名身穿素袍的青年,面容竟与秦川有七分相似。他手持天规玉碟残片,宣布:“从此以后,唯有我说的话才是真理。”

秦川猛然后退,心跳如鼓。

“这不是我。”他喃喃。

“但它可能是你们共同期待的结果。”阿湄平静地说,“当人们经历过混乱,总会渴望一个‘绝对正确’的领袖。而你,恰好成了那个象征??解毒者、破碑人、行走九域的无名者。他们不需要你做什么,只需要你存在,就能让他们安心地说:‘看,还有人在替我们坚持。’”

秦川浑身发冷。

他终于意识到,真正的危机从来不在天规本身,而在**人类对确定性的病态依赖**。他们宁愿追随一个可能错误的权威,也不愿面对选择的重量。

“所以……我该消失?”他问。

“不。”阿湄摇头,“你该变得更真实。让他们看见你的犹豫、你的痛苦、你的动摇。只有这样,他们才不会把你变成新的神像。”

她递给他一枚贝壳,上面刻着一句话:

>“**真正的自由,是允许别人不同意你。**”

三日后,秦川离岛。

临行前,阿湄将一本薄册塞入他怀中:“这是我整理的《沉音录》,记录了三百年的执念轮回。或许有一天,你会需要它。”

他郑重收下,踏上归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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